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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出劳工营

第五章 骗工

二蛋子在没有被日本鬼子强征之前,脚步始终没有离开过临阳县。

莫说是临阳县了,就是他们陈沟乡,他都没怎么走出过几次。

二蛋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,祖祖辈辈几代都是。

打前清那会儿,家里就穷得叮当响;到了民国,兵荒马乱,又遭劫匪兵患,家里更穷了。

二蛋子的爹从祖上继承了几亩地,一家人靠着这几亩地勉强糊口。

可到了二蛋子这一辈,兄弟几个一分,也就没多少了。

二蛋子从老爹那儿继承了一亩七分地,运气却并不好——刚分地第二年,老爹就病了。

大哥不管,二姐不问,二蛋子花光准备娶媳妇的积蓄仍不够,只能卖了三亩地,换钱给爹治病。

民国三十一年(1942年)河南大旱,全省夏秋两季庄稼大部分绝收。二蛋子所在的地方虽未饿殍遍地,却也受到波及。

他花光娶媳妇的钱救回来的老爹,在这场大旱中活活饿死。

二蛋子简单埋葬了老爹,不料祸不单行:

大旱过后没多久,又遇一场大蝗灾,铺天盖地的蝗虫如龙卷风般席卷大地。

国民政府非但没有赈灾,还加大对河南的粮食征收;再加上国民党军官与当地官员勾结,倒卖粮食和军用物资,百姓更是苦不堪言。

二蛋子没辙,又卖了剩下的地,换了些粮食。

没了地的二蛋子成了真正的“光杆司令”,可人总得吃饭。

就这样,他成了依附地主家的佃户。

两年的灾荒加上国民党的横征暴敛,连地主大户也捉襟见肘,更何况一般的百姓。

以前的佃户还能在地主家吃顿干饭,可到了民国三十三年(1944年),二蛋子在地主家干活,只管两顿饭,还都是稀饭。

干一天活,却只够两顿稀饭果腹,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自然顶不住。

二蛋子每天都处于饥饿状态中,他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。

随着战事持续深入,日军长驱直入,进入了二蛋子所在的临阳县城。

外面打仗的事情,二蛋子自然是不知道的。

一大早,二蛋子去拾粪,远远看见戴头盔、挎牛皮子弹盒、扛着膏药旗的日本兵列队走来,吓得他丢了粪篓,赶紧跑回了家。

二蛋子把这事跟村里人说了,全村老少都锁门闭户,妇女孩子藏进了地窖——

谁都知道日本鬼子凶狠残暴,烧杀掳掠无恶不作。

农村虽闭塞,乡亲们却也多多少少听过:谁不晓得小鬼子是残暴畜生?

挨家挨户闭门锁窗,村子里空无一人。

他们满心祈求,希望鬼子只是路过。

可事与愿违,一队鬼子在村里驻扎下来。

他们聚集在村子中间最大的打谷场,砸开门锁,把全村人驱赶到场地上。

二蛋子在刺刀威逼下,和村里老少一样,战战兢兢地到了打谷场。

鬼子一队兵在打谷场中间列队,旁边停着几辆村民没见过的车,中间还有一辆骡子拉的大车,上面堆着成麻袋的小麦。

村民们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不知鬼子想干什么。

妇女们脸上抹了锅底灰,拉着孩子蜷缩在后面;男人们眼神呆滞,手足无措。

这时,鬼子中走出一个穿绸缎褂子的中年男人,他招呼众人喊道:“乡亲们,都甭害怕!皇军听说大家没粮吃,这次来是给大家发粮哩!”

一听说发粮,四下的人开始小声嘀咕——

这年头,保长、乡长带着人来都是征粮,连留的种子粮都要抢走,哪儿见过“发粮”?

村民们心里不信:哪有这种好事?

可那中年男人又说:“乡亲们,皇军说发就发,你们咋就不信呢?行,俺也不废话了,一家两麻袋粮食——一袋子小麦少点,一袋子玉米、一袋子蜀黍多点,中不中?”

说完,他跟一旁的鬼子军官低声嘀咕几句,便让大家排队领粮。

众人都怯生生地站着,没人敢上前。

中年男人又催促,让大家赶紧领。

有个男人刚要上前,就被他娘一把拽住了衣角。

二蛋子见四下没人应声,心一横:都到这份上了,还有啥不能领的?

不领也是饿死——家里早就没粮了,已经吃了好几天野菜,饿得前胸贴后背;若不是前两天打了只野兔子,恐怕这会儿早饿死了。

他梗着脑袋走上前,鬼子真给了一袋子小麦、一袋子玉米。

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,问:“后生,扛得动不?”

二蛋子吸溜了下鼻子,说:“您就是再给俺几袋,俺也扛得动!”

二蛋子扛着两麻袋粮食回了家,鬼子兵没打黑枪,也没动刺刀。

其他村民见状,纷纷站出来,不一会儿,一大车粮食就被分了个干净。

当天晌午,村子里冒起了久违的炊烟,家家都蒸馍、熬粥。

有粮食了——一连好几年,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这么多粮食。

粮食是日本人给的,可谁在乎呢?只要能填饱肚子,管他是谁给的。

村民们总是朴素的,有时也带着点无知。

自打爹娘走后,二蛋子就是“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”的寡汉光棍。

这回领了粮食,他回家开灶点火,吃了个肚皮滚圆;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,这才算心满意足。

鬼子兵当晚没走,一小队人在村头的破庙附近驻扎。

夜里,二蛋子吃饱了没事干,在村里瞎晃悠。

村里多数人家都起了灶,有的还拿出许久不用的磨盘磨面。

他敞开衣襟,偷偷溜过去查看——鬼子的哨兵瞪着眼、端着枪,四处游走。

二蛋子想看看鬼子吃啥,是不是跟他们一样。

他悄悄摸到庙那边,远远瞧见鬼子一队人正在吃饭:鬼子也用筷子,吃的是白米饭,还有下河抓的鱼。

二蛋子当时心里想:这小鬼子也不是传说中那么坏嘛,还能给人粮食吃。

一夜之间,村民对鬼子的印象大为好转——这毕竟是他们中大多数人第一次见鬼子。

第二天,鬼子队伍里那个穿绸缎褂子的中年男人,又在打谷场喊话了。

不过这次不是发粮食,而是招劳工。

中年男人说:“皇军现在需要劳工帮忙干活,出去一趟一个月,每天馍饭管饱,还给工钱。”

二蛋子问:“能给多少钱?”

中年男人答:“一个月给两块大洋。”

二蛋子心里盘算起来:这年头法币跟废纸一样,只有大洋才是真金白银——一块大洋能买一百多斤白面,两块就是二百多斤;要是换成蜀黍(玉米),那就更多了。

中年男人还说:“谁要是去,现在就先给谁家发一袋粮食。”

一听这话,二蛋子和一众汉子都动了心——这会儿正好是农闲,闲着也是吃家里的粮;家里粮食本就不多,不如去多挣一袋粮,索性就跟着鬼子去干活。

周围几个村子,一共来了七八十个精壮后生。

所有人坐上一辆大卡车,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开去。

车越开越远,最后到了火车站。

火车站人很多,四面八方的人都往这儿来,看样子都是来当劳工的。

这是二蛋子第一次见火车——那长长的家伙足有半里地长,头上冒着烟,“嗖”地一下就窜了出去。

他觉得新奇,恨不得马上坐上去看看。

等了好半天,火车才开过来,日本兵赶紧催促他们上车。

火车是闷罐车,车门一拉开,一股恶臭扑面而来。

有人嫌弃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,嚷嚷着“不干了,要回家”。

火车站的鬼子当即露出了本来面目,开枪打死了那人。

喧闹的车站被枪声震慑,霎时间安静下来。

日本兵厉声呵斥,神情十分狰狞。

这下其他人都明白了: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差事,是骗他们来的!

站台上的农民只好乖乖地上了闷罐车,驶向了未知的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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